Archive | October, 2008

十路西行 – 第六天

30 Oct

2008年10月16日 138.1英里

日始于赶路。7时行,沿5号北上,9时两刻入宅。取门卡,浑浑噩噩上班之。

尾声

10月10号,在出发前一天,公司今年第5次裁员,所在的BU干掉了12.5%。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,阿姆雷特的困惑摆在了我面前:留守还是出游?

在杰克•凯鲁亚克写的小说《在路上》中,主人公一有借口就横越美国来回奔波。 生活,不就是像这样,一直在路上吗?


:汽油花费

Date

Location

Unit Price

Gallons

Price

10/11

Sugar Land, TX

3.099

9.27

28.73

 

Columbus, TX

3.179

10.361

32.94

10/12

San Antonio, TX

2.899

4.615

13.38

 

McCamey, TX

3.499

11.833

41.40

10/13

Van Horn, TX

3.339

6.426

21.46

10/14

Roswell, NM

3.399

8.706

29.59

 

Las Cruces, NM

3.299

7.209

23.78

10/15

Benson, AZ

3.899

9.103

35.49

 

Buckeye, AZ

3.199

8.805

28.17

 

Pomona, CA

3.359

11.594

38.94

10/16

Coalinga, CA

 

 

33.66

十路西行 – 第五天

30 Oct
20081015    768.1英里
 
萨瓜罗国家公园(Saguaro National Park)
 
成立萨瓜罗国家公园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萨瓜罗仙人掌,就像约书亚树国家公园(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)为了保护约书亚树一样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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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年前来图桑,虽然没机会到公园看看,但在市区见到了萨瓜罗仙人掌。个儿比人高,仙人掌能长成这样,不易。当时还有深刻印象的一点就是仙人掌干涩得都抽抽了。不禁感叹“这地方还能住人吗?”
 
这里不但住人,还住很多人。图桑,亚利桑那州第二大城市,四面环山,置于Sonora沙漠腹地。城市的名字来源于印地安语的“黑山脚下”。一下子就想到了黑山老妖。倒是不会不寒而栗,因为这里除了“干”还有一个“热”字。萨瓜罗仙人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,俨然已成为美国南部和墨西哥北部沙漠的象征。
 
萨瓜罗仙人掌刚开始独干生长,35岁开花,50岁分叉,寿终于150岁。成年的仙人掌可高达15米(50英尺),重6吨。它一生能产下4千万颗种子,但最终长大成材的寥寥无几。
 
萨瓜罗国家公园由两部分组成,占据图森东西两侧:东边的叫Rincon Mountain District,有1162种植物。这里可是沙漠,如此多样化的植物,震撼!园内8.3英里的环形路(13.4公里)将公园串了起来。早上到园子时,不少人在晨练。在国家公园里锻炼,这待遇。游人明显比西边Tucson Mountain District多。难道美国也有“东宫为大”的说法? 但如果时间有限,却应舍东取西,因为东边的少得有些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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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西边看仙人掌最好的地点也不在国家公园内,而是沿旁边的Tucson Mountains Park。满山遍野的仙人掌多得有点像张艺谋《英雄》里万箭穿心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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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公园是在沙漠,真没有死气沉沉的感觉。仙人掌开花,灌木结果。还看到了美国南部的一种“神”鸟—走鹃(road runner)。走鹃就是陆上的杜鹃,它基本飞不起来,跟家鸡类似,但单体型小很多。它善跑,时速17英里。在园子里看见它时,它老是羞涩的躲在仙人掌后面,当发现无处藏身后,摇摇摆摆的跑了,像个小丑。
 
走鹃的一大本领是捕食响尾蛇。它可以用长尾巴抽打响尾蛇的脑袋,因为速度极快,响尾蛇就这么被活活的打死了。它吃蛇的功夫更是了得。虽然个小,也要生吞全蛇,结果半拉子咽不下去的留在嘴外。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。如果很亲眼看到这一幕,也算无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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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凰城(Phoenix)
 
美国每个州的州政府一般都落在个小城市,算是政治、经济分开,全面发展。只有亚利桑那州的州政府坐落在凤凰城,美国第六大城市。
 
路经凤凰城,在两个景点停留片刻:一是Papago公园,二是州政府。一自然,一人文;一偏僻,一繁华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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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坦的城市里有几块巨石并不难,难的是巨石的精美。Papago公园几块红色巨石就很撑门面。最有特色的是石中洞(Hole in the Rock)。洞高1.5米,透过洞口俯视图桑市容,很有苏州园林“漏窗”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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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利桑那州州政府及博物馆在市中心,和以往在其他州看到的不同,这里好像已经完全蜕变成博物馆,无人办公了。
 
亚利桑那号战舰的模型是印象较为深刻的展品,不知道是不是预示着下次的行程辗转到夏威夷的珍珠港了。

十路西行- 第四天

29 Oct

2008年10月14日 429.8英里

罗斯维尔(Roswell)

去罗斯维尔实属绕道,但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是儿时挥之不去的梦,这里是传说中外星人拜访过的城市。

1947年7月,在新墨西哥州罗斯维尔西北方75英里处,发现外星人飞船碎片和尸体。围绕这件事真伪的争辩纠缠了几十年。城市不远处正是美国白沙导弹测试基地:新型飞机、导弹时常出没。这更为外星人“到访”的真实性披上了一层面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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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并不妨碍该市一举成名,像我这样的专程绕到拜访者定不在少数。市中心大小店铺索性将计就计,卖着与外星人相关的商品,连街头路灯换上外星人头造型,妆点氛围。

城市的当家花旦应属UFO博物馆,全名曰“国际UFO博物馆和研究中心”。名字挺大,但和展览内容一比相差甚远。一间大厅包含了所有展品:右侧是关于罗斯维尔外星人的展览,左侧是与飞碟、外星人相关的其他内容,里面还有国内80年代出版的《飞碟探索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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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兴的是本来外星人事件就真假难辨,所谓遗骸、碎片很可能就是伪造的。但即便是赝品游人都无法一睹芳容,眼见的全是进一步的复制品。这假上加假能否成真呢?

白沙国家公园(White Sands National Monument)

都说这里的沙子纯白,可惜来前下了雨,白得不纯了。按照游客中心工作人员的说法,下雨是极小概率事件,结果我们中了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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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沙子颜色不同于其他地区源于其化学组成:硫酸钙,俗称石膏。由于石膏易溶于水,一般溶于河流,汇入海洋。但这里气候干旱,雨雪积于Tularosa盆地,蒸发后将石膏结晶留下。在自然力的作用下,结晶化为尘埃,日积月累形成了沙丘。这片白沙占地275平方英里,由公园和白沙导弹测试基地分享,成为世界上面积最大的石膏沙丘。

公园內有一条8英里长的观景路,将各景点连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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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ig Dune Nature Trail长1英里。在起起伏伏的沙丘上走走,可以看到很多沙漠植被。印象最深的是看到沙丘与长满植被的平原的分界线。在厚重的黄绿灌木的衬托下,沙丘毫无荒凉之感。小径由编号串联起来,起点的手册上提供了景点说明。可惜只剩下西班牙语版本,不知所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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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中经常可以看到一灌木孤零零的长在沙中,沙子像贴了粘合剂与其根部粘在一起,形成实体,和旁边的沙子划清了界限。这种现象的成因是当沙丘移动时(每年30英尺的速度),植物为了生存不被沙子覆盖,拼命向上生长,并延长躯干。这样当沙丘抵达时,枝叶还可以露在沙子外面。但当沙丘移走时,孱弱的植被因少了支撑而亡;强壮的,抱住一坨沙子继续生存着,成了眼见的样子。

Interdune Boardwalk是木板架起的观景路,残疾人也有机会身临沙境。可能来的季节不对,没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。

路的终点是Heart of Sands。Alkali Flat Trail伸向沙漠腹地。在一浪又一浪沙丘的逼迫下,几乎没什么植被可以生存。眼见的就是连绵的“白”沙。

因为下过雨,沙子很结实,走在上面像是走在湿地上,脚不会陷下去。孩子们在一旁快乐的滑着沙。

公园的西南角有个Lucero湖,是沙丘的发祥地,可以看到石膏晶体。但由于要过白沙导弹测试基地,公园偶尔才组织参观一次,还需提前报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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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白沙国家公园,向南过了Las Cruces,转西又回到了十号公路上。日出云开,无意中瞥见了行程中最美的风景:平原突起的山笼罩在云海里。云端的山间是否有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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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方的路一马平川,路尽头的群山像是阿巴拉契亚山脉,思绪一下子又飘回了东部。

 

十路西行- 第三天

28 Oct
2008年10月13日 210英里
 
Van Horn往北的54号公路,直奔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。四野的荒凉和鲜有的车辆像是重复在加州的北部。远处的群山分着色彩,预示着奇特的地质构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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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(Guadalupe Mountains National Park)
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有着德州最高的山—瓜达洛普山,山高2667米。在其他州看来它也许就是个小山包,但在一望无垠的德州平原,成了无虎山中的猴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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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近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的时候,路北转至62/180号公路,眼见El Captain突兀的矗立着像是龙头,甩着后面连绵的群山为干。在华盛顿州和犹他州见过不少Butte,样子和El Captain类似,也就没了新意。但这毕竟是公园的标志,想是到了园子里好好照张像。未料到沿路这一开就开到了山的后面,再也觅不到它的踪影了。
 
单就自然景色来说,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不起眼。放眼四周,没有比周边景色有什么过人之处。但从地质学角度来说,这里可是一片宝藏:群山是海洋化石形成的。在2.5亿年前的二叠纪,这里曾是广袤的热带海洋。含钙的海绵、海藻等海洋有机物经过百万年的沉积形成400英里长的礁石。后来海水蒸发,礁石被埋在了其他矿石沉积物下面。再后,地壳运动又将这片礁石拱出地表,成了如今的样子。
 
在Pine Springs游客中心里,工作人员闲得在聊天。房间不大,稀稀疏疏的放着园内动植物的标本。台式机一个成了中心唯一的多媒体,不过内容很丰富,包含了所有地质方面的信息。入园的人少,可以长时间霸占着机子。同是国家公园,待遇真是大相径庭。想想优胜美的、黄石、大峡谷,不但景美、设施好,游人也多,世界各地的,工作人员进行讲解也带劲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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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adtrip的弊病之一就是蜻蜓点水,时间不够。如果能走完Guadalupe Peak Trail和Mckittrick Canyon Trail,就可以较为全面的了解公园了。可惜每个只走了一个小时。
 
Guadalupe Peak Trail里有种蚂蚱很显眼,像苍蝇似的嗡嗡的飞来飞去。飞起时如红光一束。可惜速度太快,相机捕捉不到。Mckittrick Canyon在深秋肯定很漂亮。当谷里的叶子或红或黄的时候,蓝天衬底,仙人掌作伴,沉积的五彩山峦定会爆发出最璀璨的颜色。看看07年国家公园年卡就知道了,虽然照片可能是春天拍的。
 
卡尔斯贝洞国家公园(Carlsbad Caverns National Park)
卡尔斯贝洞国家公园和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虽然分置于两州,但从地质学角度上来说实为一体。两地相隔几十英里,都在一组山脉中,皆由海洋沉积化石形成。整个瓜达洛普山脉包含300多个洞穴。
 
雨水渗人地下,和富含碳氧化物的气体结合形成碳酸。碳酸溶解石灰石,最终形成巧夺天工的洞穴。1995年,这里被收录于世界遗产之中。
 
正是世界遗产的名字铛铛作响,游客中心建得宽敞明朗,游人络绎不绝。南边的瓜达洛普山国家公园显得寂寞了。
 
园中的洞穴大多相连,可以从游客中心旁的天然入口(Natural Entrance)进入,也可以坐电梯直抵洞底。
 
天然入口旁建了看台,为了观看蝙蝠出没而设。周围长满了仙人掌,独特的景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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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着迂回的缓坡而下,洞口的日光渐渐的弱了,以至于弥散于黑暗中。潮气开始弥漫,但在休斯顿和新奥尔良洗礼过,这点湿气也就算不了什么了。
 
上回参观溶洞还是小学去北京的石花洞。虽说一晃20多年过去了,钟乳石的影像始终嵌在了记忆的深处。所以整个参观不觉得有任何视觉上的冲击力。
 
说到石花洞,北京4亿年前也曾是一片汪洋。经过了类似的海底沉积过程和地壳造山运动,出现了北京西山和而后的石花洞。
 
洞中的灯光很弱,打在个别的景点上。光影模糊的看到些似是而非的东西。不像国内彩灯装饰,音乐为伴,一会儿个八仙过海,一会儿个大闹天宫。这里名曰讲究自然色调,可要不是用闪光灯照照,根本看不到钟乳石由于富含铜铁等元素而造就色彩上的变化。
 
这段通往洞底的路长1.25英里,终点是地下休息区,那里是连接着Big Room等另外几个洞穴。
 
Big Room占地8.2英亩,走一圈也是1.25英里。它是北美最大的洞穴,里面的钟乳石种类较多,石笋、石竹、石幔。。。镇洞之宝应该是“老人头”,鹤发童颜很像一位长者。要不是入洞前听了工作人员关于钟乳石的讲解,路过时肯定不会发现。君不见多数游客匆匆过,忽略了它的存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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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洞穴的参观需要提前预约,由工作人员带队,戴头盔、拿手电,颇有些探险的滋味。洞穴上上下下看似分层,又如一体。正巧看见一行人马在几十米以下的另一个洞穴参观。
 
在洞中游走时,想到了两件事:一理性,一感性。理性的是洞穴的开发过程:在面对未知的世界里,漆黑一片,那些顺着自订绳索沿壁而下的探险者需要何等的勇气滑向深渊?感性的是想到了杨过和小龙女,在这潮气逼人,寂静黑暗的洞里,将是一种何等的寂寞?
出了洞穴才下午3点半,晚上5点45有个看蝙蝠出洞的活动,就在路过的天然入口旁的看台上。但一看时间还要再等2个小时,只好忍痛割爱的向罗斯维尔驶去。
 
 
虽说相隔只有百英里,新墨西哥州的罗斯维尔和德州可谓冰火九重天。到罗斯维尔时,空气里弥漫着雨丝,开车门的一瞬,绝对寒气逼人。周围的人不但长衫长裤,毛衣棉袄也不鲜见。一下子穿背心短裤的我在这外星人城里成了外星人了。
 
第二天看了看《今日美国》上的天气预报专栏,这一百多英里包含了四个温度带。呜呼,哀哉?

十路西行- 第二天

26 Oct
2008年10月12日 455.1英里
旅馆离景点近的好处就是吃完早饭晃晃荡荡的可以出来转转。
 
白天的River Walk亮堂起来,眼见西班牙式露天的阳台上摆放着鲜花,酒吧的店员打扫着门庭,游船穿梭于河上,船夫依旧重复着同样的故事。如果不看这流淌其间的河水,还真像是喧闹后的French Quarter。
今天的重点是离River Walk不远的的阿拉莫。
 
阿拉莫
 
1724年传教士在 这里建立了圣安东尼奥•德•瓦莱罗传教站(Misión San Antonio de Valero),后来演变为墨西哥军队的营地。因为士兵来自墨西哥的Alamo de Parras,这就成了阿拉莫名字的由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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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都是西班牙传教式建筑,很像澳门的大三巴牌楼。更喜欢晚上灯光照耀下的阿拉莫,庄严肃穆。黑暗吞噬了周边的一切,眼前三百年的砖瓦一下子成了挥之不去的凝重。
 
周日早上10点开门。游人聚集在阿拉莫门前。与其说是门前,不如说是身在此山中。因为标志建筑的阿拉莫不过是原来楼群四合院一角的教堂,而大家徜徉的广场正是阿拉莫的腹地。
 
1836年,德克萨斯宣布从墨西哥独立,成立德克萨斯共和国。墨西哥将军Antonio López de Santa Anna率军7000人前来镇压。经过13天浴血奋战,1836年3月6日墨西哥军队占领了阿拉莫。
 
但是短短的3个星期之后,以“记住阿拉莫”(Remember the Alamo!)为战斗口号的德克萨斯军队在萨姆•休斯敦的指挥下在San Jacinto河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。从此,德州自由了。
 
如今,站在阿拉莫面前,刀光剑影的战争场面已没了踪影,多数的建筑随着岁月的流失而土崩瓦解了。剩下的灰黄色建筑为好莱坞提供了素材。1960年约翰•韦恩自导自演的The Alamo(边城英烈传)和2004年丹尼斯•奎德主演翻拍的同名电影就是以这场战役为线索展开的。
 
离阿拉莫十几英里的南边还有一组类似的建筑群,不论是规模还是保存程度上都远好于阿拉莫。正因为功能上的相似性,但又少了知名历史事件相伴,名气上小了不少。它们就是San Antonio Missions 国家历史遗迹公园。
 
 
San Antonio Missions 国家历史遗迹公园
 
San Antonio Missions国家历史遗迹公园一共包括方圆十几英里的四组建筑群,从北往南依次为Mission Concepción、Mission San José、Mission San Juan和Mission Espada。其中以Mission San José规模最大,修缮最完整。
 
Mission San José的整个围院都保留着。从侧门进去就像进入了城堡,很像北京古城中门城楼与箭楼之间形成的瓮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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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修建这些mission,为的向当地印第安人布道,供吃供喝的倒也自给自足。今天正好是礼拜日,教堂里坐满了礼拜的印第安人。他们说着土语与上帝沟通着,就像活话剧一样延续了300年。
 
教堂外,静谧四野,游人显得如此的渺小。站在拱形回廊下,在美国的7年里,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历史。
 
Mission San José的游客中心里播放着获奖纪录片Gente de Razón,讲述18世纪当地印第安人在西班牙殖民统治中扮演的角色。博物馆里陈列着当年西班牙传教活动中的原件和复制品。
 
I-10
 
十号公路里有两段很有意思:一个是路易斯安那州里的高速路建在湿地上。路分两段,水高时起起伏伏的像是漂在水上的两条带子。另一个是德州西部的这段,丘陵地带,高速路穿山而过,但既不过隧道,也不跨于山顶,而是将山劈成两截,像是两堵时断时续的黄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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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州的西部很荒凉,沿高速路的周边树木的体型由休斯顿的阔叶林收缩成了灌木。不要说路经城市,就是快餐店和加油站也少之又少。不过比起北边的I-80公路,18轮也很少,开得自由。
 
好容易看到个路边加油站(McCamey, TX),它孤零零的站在荒野里。百八十里就这么一个,像是被废弃的。因为傍边的小店看着是有日子没人了。
 
德州的西部啊,无怪乎There will be Blood和No Country for Old Men这样荒凉而血腥的电影取景在这里。

十路西行 – 第一天

26 Oct
2008年10月11日 261.3英里
早上赶飞机,14年前在唐山赶火车历历在目:火车已经启动,像铁道游击队似的,“踏上飞快的列车”。
 
6点5分匆匆赶到登机口时,离飞机起飞还有15分钟。行李已经不能随身携带了,因为机上行李架已满,必须托运。好在没让我交托运的25刀。
 
问题出在护照和证明身份的文件上,都放在了行李箱里。在美国境内出行,从来不带这些证件,脑子里也没这根弦。这次要走十号公路,从网上看到被移民官从高速路上截下来的概率颇大,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才带的。坐上飞机才想起证件落在托运的行李里。不踏实,尤其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转机。
 
这一周工作上巨忙,没休息好,前一夜只睡了4个小时。本想在飞机上补觉,却被这突来的变化搅黄了。
 
飞机先飞凤凰城。一落地,满员的机舱清空了,只剩下我和另外两名旅客。空中小姐说,俺们下班了,俺不知道到这飞机是接着飞还是就在这儿呆着。我倒。
 
托运的行李你在哪里呢?行李架全空,问空中小姐能不能把行李弄进机舱,她让我到出舱口问问。走到门口,没敢出去,打开门,探了个头,看见不少人候机。问柜台小姐这飞机是不是还去休斯顿,得到了肯定答复,但拿回行李的要求被拒。
 
悻悻准备回舱,被告知“止步”。说我已出了安全区域,不能再回去了。可我连新的登机牌也没有。
 
百感交集的站在候机口,由担心护照进一步升至担心登机。哪儿也没敢逛,生怕再节外生枝。
 
过程是痛苦,结局是美好的。飞机下午2点抵达休斯顿。站在休斯顿机场外,阳光普照,前两次来时的潮湿感没有了。友人的车准时抵达。
 
休斯顿(Houston)
在过去的5个月里,这是第三次来到美国第四大城市。
 
城市建得大气,鳞次栉比的高楼虽不多,但土地辽阔,市容展得很开,颇有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”的感觉。
 
Downtown是三次出游中最后的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。直接开到市中心转转。虽是气候宜人的周六午后,街上基本无人。这和不远处Herman公园里门庭若市形成了巨大反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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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明所在火箭队的主场—丰田中心颜色暗淡,大门紧闭。倒是一旁的Convention Center色彩亮丽,插满红色烟囱像是要远航的船。
 
下午3点多已是饥累交迫,绕道杀至南城的中国自助餐店(China Bear Southwest,12755 US 59 South,Stafford, TX 77477)。上次来过,小牛排鲜嫩念念不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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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点,严格遵循了制定的计划,向圣安东尼奥进发了。收音机里播着乡村音乐,夕阳染红了天。疲惫的靠在副驾上,揭开了十路西行的续篇。
 
 
圣安东尼奥(San Antonio)
 
奥马刺队使我听说了这个城市,04年父亲到这里参加质谱年会使我大致了解了这个城市。上次来休斯顿就说要到这里看看,可惜计划有变。这个城市可是享有“全美第二位,全球第九位最受喜爱的旅游城市”的美誉。
 
南方的历史多少和西班牙、墨西哥有关。圣安东尼奥城中的历史建筑遗址mission是西班牙人18世纪留下的。这是将教堂、军事要塞和住所结合一体的建筑群,最著名的要数市中心的阿拉莫。
 
晚上开到市中心的Hampton Inn已经9点了。打开车门,微风习习,很是惬意。旅馆的保安是个50来岁的女人,悠闲的在门庭抽着烟,向我们微笑着。好一个舒缓的旅游城市。
 
River Walk(河畔步行街,Paseo del Rio),城市灵魂所在。圣安东尼奥河在市中心弯转几个回合,河畔建了不少旅馆、百货店、剧院和餐厅。赶到时,渡船水上游(Rio San Antonio Cruises River Tours,$7.75每人)尚未结束,急忙购票上船。
 
船夫兼导游,半个多小时一直讲着城市的历史和沿河建筑的典故:哪家旅馆的房子是通体铸的,哪家门前又流行举办结婚。沿河的灯光不亮,幽暗处似乎误入了江南水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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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河的小食店坐满了食客。同是异域情调,与新奥尔良French Quarter不同,一样在饮酒,那里是放荡形骸的花花世界,这里是酌酒交杯的浪漫情怀。
 
又想起了卞之琳的《断章》:
你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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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路西行 – 序

21 Oct
友人自休斯顿搬家至圣何塞,进谏其“公款旅游”,如三年前吾风尘仆仆从宾州而来。2000英里行程分至6天。前几日以玩为主,后两日实则赶路。沿途之景近观非乘飞机可比之。走马观花将10号洲际公路西线一网打尽。
 
开过了横跨美国的主干线40、70/76、80洲际公路,今日夺其10路,明朝攻打90。
 
驶前四、五十个小时调研,上至历史、人文、地质成因,下到hiking路线。以戈壁地貌为主的10号洲际公路西线,流光溢彩之地不易:墨国历史、空旷地貌、炎热气候。。。看似枯燥的一切正为久居加州吾等换种环境,成为roadtrip之亮点。
 
竹已在胸,等图来表。

1

痛并快乐着—记在Rock ‘n’ Roll San Jose Half Marathon

5 Oct
瘫软的躺在床上写着Blog,这一天等了10个月。
 
去年12月,室友还是2、3百磅的Laurence。他跟我提到了他参加的Rock ‘n’ Roll San Jose Half Marathon,3小时40分钟,拿了纪念奖牌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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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佩服他,有这样的勇气。想想周围跑过马拉松的人好像真不少,咱全程不行,半程也不行?立即报了名。一晃9个月过去了。9月初一查时间,竟然是10月5日。原以为10月19日,一下少了两周。随即开始疯狂的练习。
 
年初展望今年的活动,由于经济萎靡,公司震荡,穿越大峡谷和阿拉斯加之旅都取消了。这个半程马拉松是最后一个重要活动,为了挽回计划全军覆灭的命运,誓死一搏。
 
2008年9月17日,难忘的日子。在家旁边的学校操场上完成了人生第一个半程马拉松。还有两周,开始憧憬。
 
9月20日,闲逛。突然左脚脚弓剧痛,后来路也不能走了。后面的两周很沮丧,等了10个月,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。
 
每天热水泡脚,红花油按摩,接着上扶他林。停止一切活动,这样持续了两周。
 
一直挣扎着是不是去跑。不去:脚是一辈子的,尤其又被Lin给诊断为疲劳性骨折;去:10个月的等待,给自己个交代。最后还是决定试试,如果脚突然再疼,就立即停止。
 
早上5点半就醒了,辗转到6点10分。硅谷的清晨很冷,气温14摄氏度。穿上运动短裤和背心,瑟瑟发抖。吃了两块Energy Bar,喝了瓶运动饮料,出发。
 
到了停车场,人多。总体来讲身材都挺匀称,在美国很难见到这么大规模的优质产品。从车里出来已经不那么冷了,直接向起点走去。
 
跑步是分组进行,根据注册时的速度排号。快的排在前面。我的号是6000,在第六方阵。人太多,基本摩肩接踵。无法热身。只能揉揉脚腕。心想咱估计两英里就得负伤下来,还是别大张旗鼓的热身显眼了。
 
8点整,美国国歌。跑步的人乱哄哄的,好多人谈笑风生,毫不理会。随后开跑。
 
31335-512-002f
 
前面的三英里基本就是在思考左脚什么时候会负伤。但总体上感觉尚好,频频超人。跑步的年轻人居多,老者也不少。有的还推着婴儿车,速度是没的说。
 
5英里以后,脚腕开始不舒服,气儿也粗了。对左脚脚弓的忧虑随之淡化。
 
10英里,两腿如灌铅,频频被后面的人超过,心有余而力不足了。如果比赛前两周还能锻炼,不应如此惨境。
 
最后的一英里—煎熬。只想走路,腰、膝盖、脚腕都不舒服。自己的速度出奇的慢,大规模的被别人赶超。
 
离终点还有50米,两旁聚集了观众。别说冲刺,慢跑都困难。还有10米,憋住最后一口气,超了三人。在跨过终点的一瞬,以为要晕倒了。
 
眼前是欢乐的人群。摇滚乐震荡着,义工送水送吃的。先到的喝着啤酒晒着太阳,后面的坚持着,向着终点慢慢靠拢。
 
自己的成绩虽然不甚理想,但重在参与,尤其是以为无法完成的情况下。圣何塞的天气也从过去两天阴霾中恢复过来,展开了笑容。
 
Result2